蓝lan

一切都像钻石 开始是碳 后来是光

【楼诚】一点痴

fridge:

 @楼诚深夜60分  关键词【喜你为疾】




*


阿诚在书房里收拾出一封旧信。他要对着先生起誓,这并不是他的本意。


可这封信压得平整完好,封面上一字未提。


他心里开始有点不合时宜的顿挫,这种顿挫让他在一个普通日头的细枝末节里神游。他晓得先生身后向来不乏爱慕者,好友、知己、师妹般的人物当是情理之中。


他把信依样放了回去,如常清扫书房的灰尘,熨整先生的大衣,然后取走一本小少爷需要的拉丁文著作。


才到新政府门口,他就看到了那个人。不知为何,他心里一下子起了“哗啦啦”地动静,他险些以为这动静已经惊到了那个人。


他可不能惊到那个人。


“先生,”他紧赶几步到那个人身边,接过大衣。这习惯成下意识的动作他已经重复了许多年,他放任自己在这个片刻里紧紧贴靠在大衣的温度边缘。然而这只是一个片刻,无涯道路中极为短暂的片刻。


先生的视线向他投了过来。阿诚想,这个人总是很温柔的。事实上如果可以,这个人从来都不愿意展现出锋利的一面。


他替先生打开车门,嘱咐了底下的人几句,重新坐回了驾驶座。


“明台又惹事了?”明楼坐在后排座位上,揉了揉眉心说。


阿诚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,略带担忧地回应道,“咱们家这个小少爷啊。”


这样说就是没什么大事,明楼放宽了心,把视线落在阿诚扶着方向盘的一双手上。


“阿诚,咱们先不回家,你送我去见一个人。”


 


汪小姐十几年如一日的美艳而锋利,阿诚想,她大概是停留在明楼身边时间最长的女人。甚至有那么一瞬间,他应当是有点羡慕她的。他想,再不济,她也令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喜欢明楼,最要紧的是明楼自己也晓得。


这真是一件让人抓心挠肝的事。


阿诚把脚后跟往墙角处的楼梯沿磕了磕,视线锁定于明楼捏着红酒杯的一双手。


 


大姐和阿香去了苏州,小少爷今晚不归,明公馆倒显得有点寂寥。他们回到家后,阿诚着手做晚餐,明楼回了书房。


这样的日子就是无甚特殊的时间长河中无甚特殊的一页,他们彼此关照,互相友谅。没有任何一个人有事,那个人也绝不容许任何一个人出事。


阿诚煮好了面,上楼去叫明楼。


明楼正和衣躺在床上。他的头发有一缕落在前额上,这样的他显得有点脆弱。


“先生,”阿诚轻声唤他,他没醒。于是又往前走了两步,鬼使神差地,他伸手播开明楼前额的碎发。


“大哥,”他念他,就像一个穿心电码,一个若有若无的吻,他念了一声,就不敢再念了。


明楼睁开了眼看他。他有一双洞察的眼睛,阿诚想。


“怎么,终于稀得叫我这个大哥了?”明楼从床上起身,瞅着阿诚笑了。


“您到哪都是我大哥。”阿诚回应道。


已经走到书房门口的明楼闻言回过头,蹙着眉指了指阿诚。“不务正业。”


“是。”阿诚伏着身接受了,半晌终于忍不住回道,“跟谁学谁。”


 


阿诚在为明楼准备睡衣的时候,没留意碰到了明楼的手。天地良心,阿诚想,他要对着先生起誓,这并不是他的本意。


他有点赧然地顿了片刻,却被明楼彻底抓住了手。


“明天大姐回来,添几件冬衣吧。”明楼说。


“好,”阿诚说,“您的大衣我会送去洗,还有明台,他也该……”


“我是说你,”明楼打断了他,“你也,添几件新衣。”


“好,”阿诚说。


他的手还攥在明楼手里,他想,他的心大概也是。明楼真是一个让人揪心又痴心的人。


 


“你同我来,”明楼拉着他的手走到书桌前,他拉开了之前阿诚拉开的那层抽屉,阿诚看到了之前那封信。


“喏,给你的。”明楼把信递给他,看着他拆开。


原来是一张压花标本。


阿诚把标本收在口袋里,怎么也觉得有点气结。


“明先生,新政府要倒闭啦?”


明楼彻底被逗乐了,“怎么说话呢,不是前几天你看着这花好看吗?”


“我瞧着您也好看呢。”阿诚说。


 


他们顿在了书房里,没一会儿,明楼才说,“我当然知道。”


我当然知道了。


阿诚点了点头转身,被明楼拉住了手。


“不务正业。”明楼说。但他从背后虚环住阿诚,给了他新年里的第一个拥抱。


他们都还很温暖,阿诚庆幸。


“是,”阿诚承认,“大哥您也一样。”


“好看吗?”明楼问。


“好看。”阿诚说。


明楼笑了,“我不是说标本。”


“我也没说标本。”阿诚也笑。


 


骨有三分傲,情有一点痴。


彼此痴心,当真是药石无医。



评论

热度(83)